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徑自走出去。
為什麽天氣這麽冷了呢？鐘曉彤有些苦惱，剛入了秋，白天夜晚的溫差太大了吧……
她抱了抱自己的雙臂，快步跑回去，沒有時間回頭。
若是她回頭的話，她會看到，店主一直看著她離開，眼神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哀。
----------
鐘曉彤成了店裏的常客，幾乎每天都要泡在書店裏，沒課的話基本上是從早到晚昏天暗地地看書。
來得多了，自然也熟悉，店主看到她，偶爾會跟她點點頭，並不開口，他……應該是一個挺冷漠的人吧？
鐘曉彤這樣想著，抱著書坐到了自己的老位置，眼睛看著書，耳朵卻聽著周圍人小聲的議論，嘴角微微揚起：這店裏，有百分之八十的顧客都是女生，估計有好多人，其實來這裏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看書，而是為了看店主吧？
鐘曉彤微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有些人呆呆地看著店主，連書都拿倒了都不知道，忍不住就笑了。
正笑得開心，只見店主一個冷冷的眼神飄過來，鐘曉彤的笑意頓時卡在喉嚨裏，有些噎不過氣來。
正難受著，只見店主咖啡壺過來，幫她把前邊的杯子加滿，沒說什麽又轉身繼續幫別人加去了。
鐘曉彤大囧。
好不容易止住笑，鐘曉彤滿臉通紅，坐在那兒繼續看起書來。
第五話 鳳華02
心思卻飄到了別處——
這店的經營方式很不尋常呢……裏面很多書都是珍藏本或者孤本，所以對於店主不賣出也不借出的方式鐘曉彤倒是可以理解，不理解的是，只需要辦一張所謂的會員卡，就能在這裏面無限長久的看書，有時候就像剛才那樣，店主還會主動提供咖啡，給看書疲勞的人提神……
鐘曉彤不由得對店主的經營策略搖了搖頭：他這樣的經營方式，估計是賺不了什麽錢的吧？只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這樣想著，便看見店主已經走回了櫃臺，又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仿佛這世界什麽事他都不放在心上一般。
不可否認，店主是很很英俊的男子，從來店裏的大多數都是女生就可見一斑……只是這店主真的有點奇怪呢，他似乎對於別人，都不怎麽上心一般，哪怕那麽多女生盯著他看，他也依舊是那副沈穩的面容，安靜、平和……
鐘曉彤看不懂這個似乎只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男子，就像他看不懂為什麽自己偶爾會突然覺得，自己在他身上會看到仿佛通常只在中老年人身上才會看得到的滄桑一樣。
對，是滄桑的感覺，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睿智，卻又……那麽悲涼。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他臉上會有所謂的滄桑，她曾經以為，他也不是人類，但是觀察了很久，卻似乎看不出什麽異樣，所以便沒再多想。
她……並不希望遇到太多的非人，既然看不出什麽，那麽他，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卻有些怪異的人類吧？
何必想那麽多？不想遇到的話……不去想，便遇不到了吧？
-------
今天鐘曉彤來地有點晚，由於臨近考試，店裏已經有了很多人。
原以為會沒了位子，抱著書過來的時候，原是抱著僥幸的心裏，想找個地方和別人擠擠的，一擡眼，卻看到自己經常坐的位子，依舊還是空的。
周圍有很多人都是系擠著看書的，這樣一來，那個空著的位子便顯得很突兀，鐘曉彤由於著要不要坐過去——畢竟……這麽多人都沒坐哪裏，或許是凳子壞了？
還在猶豫，一擡眼卻又看到了店主，只見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坐下。
鐘曉彤有些不安地走過去，剛坐下，原本周圍還有小聲的討論聲，那一刻世界卻突然安靜下來，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致集中到了鐘曉彤身上。
鐘曉彤感覺到周圍的目光，如坐針氈：怎麽了？她身上有什麽不對嗎？
聽得周圍的人小聲議論，鐘曉彤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以前每次來的時候，這位子似乎都是空的，原以為是因為自己來得早，可是，這地方光線極好，難道就沒有人願意坐到這裏來？
現在一想想，似乎真的有些奇怪……這位子……是特地留給她的嗎？
擡頭看了看店主的方向，只是他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鐘曉彤有些猶豫，周圍的目光讓她極度的不安，她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不想引起太多的註意力……可是，似乎今天，和自己的初衷有些相悖了呢……
她的心思已經無法放回到書上，周圍的議論聲很小，讓她聽得見卻又聽不清，可是那種感覺……就像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被人觀看，還被人指指點點——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更何況是鐘曉彤這樣一直刻意低調的人？
所以她終於還是受不了，匆匆忙忙還了書，轉身便跑了出去。
店主看了看她離開的方向，有一霎那的失神，又很快回覆了原來的表情，只是微微閉上的眼睛裏，閃過的不知是什麽情緒。
只是，別人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發現他的異樣的。
他依舊是那個，臉上無波無瀾的男子。
第五話 鳳華03
因為心中的那一份不安，鐘曉彤之後有整整兩周都沒在去那裏。
這樣一來，她的時間突然就像空了很多，她有些無奈地笑笑：前兩個月一直泡在書店裏，幾乎忘記了時間，也幾乎和社會脫節了。
可是，她很懷念那段在那裏看書的日子呢……
只是她現在實在是不敢去了，從她發現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的那一天開始，她就開始刻意地低調下來，再也沒有了以前……鐘曉彤在她身邊的時候，那麽冒冒失失的性格。
鐘曉影的離開，終究是逼著她開始成長起來……可是，這樣的成長方式，不是她想要的方式呢……
“如果可以，姐姐你一直呆在我身邊多好……”她心裏這樣想著，無意識地就把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幸好別人都不是很在意，只有夏暖跑了過來，似是很隨意地問道：“曉彤，有沒有空，陪我去一個地方。”
鐘曉彤笑：“當然，我什麽都沒有，就時間很多……你要去什麽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我發誓一定會是好地方……”夏暖笑著拉過她：“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鐘曉彤笑著看這夏暖的笑容，被她感染，不由得也笑了：也許，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吧？
--------
鐘曉彤萬萬沒想到，夏暖要帶她去的地方，會是這裏。
鐘曉彤陪著她找書，有些不安，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不由得想先走，奈何夏暖執意要她留下。
夏暖找好了書，拉著鐘曉彤陪她一起找位子，今天人依舊很多，可是鐘曉彤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經常坐的位子還是空的，只是夏暖拉著她好幾次經過那裏，似乎也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鐘曉彤感覺有些奇怪，剛想問，夏暖卻已經找到了位子，把她拉過去。
有些拘束地坐下，鐘曉彤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暖暖，為什麽不坐那邊，那邊不是沒人嗎？”
夏暖看了看她指的地方，笑了笑，小聲道：“我聽說了，那個位子是店主特意留的，不準別人坐的。”
說到這裏夏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前幾天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就想坐那裏的，結果還沒坐下就好多人過來跟我說，說什麽那位子店主說了是留給特殊的人的，一般都不準別人坐的——”
那……她之前一直坐著的——似乎也沒什麽事情啊？鐘曉彤感覺到有些怪異，不禁擡頭看了看店主的方向，恰好此時店主也看了過來，見她在那裏，眼裏似乎有些驚異一閃而過，隨即便像無事一般，對她點點頭。
鐘曉彤還有些發楞，卻聽到自己後面似乎有人很興奮，似乎說些什麽“他剛剛看這邊了”之類的話……不禁有些頭大，生怕還有人記得自己，連忙對夏暖說了聲，便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雖然是深秋，可是外邊依舊驕陽正好，可是為什麽即使站在陽光下，依舊感覺不到溫暖呢？心……就像空了一個洞，風從洞口刮過，冷颼颼地疼。
姐姐，如果你還在我身邊……該有多好？
只可惜一切都不可能重來，錯了就是錯了，不會因為誰的後悔，就能改變什麽……這世界那麽大，再也沒有那麽一個你，能與我同行，我只能一個人，永永遠遠，孤孤單單的走下去。
鐘曉影，如果我說我現在依舊需要你，你能回來嗎？
我想要一個人陪著我，可是，我知道，這終究只是奢望。
因為你再也回不來了。而其他人，終究不是你，無法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第五話 鳳華04
一個人縮回床上，把被子蓋過頭，整個人縮成一團——以前這樣做的時候，鐘曉影都會突然出現，把她被子掀開，笑道：“這樣會被憋壞的——”
被子突然被人掀開，鐘曉彤有些驚喜，喊道：“姐姐……”
卻是夏暖的聲音：“幹嘛蓋住頭啊，會憋死的——”
“對了？”夏暖歪歪頭：“你剛剛在叫誰？”
“沒什麽……”鐘曉彤搖搖頭：“你回來了……這麽快？”
“當然了，”夏暖笑得有些神秘：“我知道了你的秘密，當然還是回來問你比較清楚了。”
“什麽秘密？”鐘曉彤心跳漏了一拍：難道夏暖知道了……自己能看見那些東西的事情？
她正想著要用什麽借口搪塞過去，夏暖卻笑得有些賊兮兮的：“我說，你和學校正門外那家書店的店主以前就認識吧？”
“啊？”鐘曉彤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楞了一楞之後，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
“那為什麽我聽說——”夏暖一臉的不信：“我聽說那個特殊的位子是留給你的？”
“可能是因為我是那裏的常客吧。”鐘曉彤搖了搖頭，很隨意地回答她的問題。
“總之我看不像，”夏暖的八卦心裏頓時起來：“他是不是喜歡你？”
“不是。”鐘曉彤很肯定地答道：“你別多想，他……似乎對誰都是那樣的吧？”
“哦？”夏暖依舊不死心：“可是為什麽我聽說……那個特別座只有你坐過，而且我聽說以前只要你在的時候，店主就會特別好心地，請所有人喝咖啡……你不去了之後就沒有了——而且，要說常客，和我說這些的那些人也是常客吧？為什麽店主待他們都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偏偏你不一樣？”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鐘曉彤搖了搖頭：“你別亂想了，我也很困擾啊——我最近都沒再去那裏了……”
說到這裏，她又開始嘆氣，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記得自己……她只想普普通通、安安靜靜地過完她的大學，不想太引人註意——可是，現在的情況，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之外呢？
微微低下頭，閉上眼睛：看來，要去看一看，那個所謂的店主……到底想做什麽啊。
------
鐘曉彤躲在書店對面的奶茶店裏，慢悠悠地喝著奶茶，心思卻完全不在這裏，她在等，等所有人離開，找那個店主攤牌。
眼看著人們一個一個離開書店，裏面應該已經沒有人了，可是店主卻沒有把店門關上的意思，依舊在那兒大開著。
只猶豫了一下，鐘曉彤便起身走到書店門外。
天色暗下來，店裏卻沒有電燈，鐘曉彤微微一詫異，還是走了進去。
“你來了——”店主的話依舊沒有什麽波瀾，可是話裏的意思，卻仿佛他已經等了她很久一樣。
鐘曉彤沒有理會他，只是盯著他的眼睛，許久才微微嘆氣道：“原來……你也不是人類，我以前——竟然沒看出來……”
“那你還一個人來這裏？”
店主的聲音依舊還是沒什麽波瀾，可是鐘曉彤卻感覺到了害怕，她似乎才意識到，自己一個人孤身前來這裏，是多麽的不明智。
“你是誰？”鐘曉彤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想幹什麽？”
“你什麽都忘記了嗎？”明明應該是很失望的話，店主的語氣卻依舊平淡：“我還以為，就算你將所有人都忘記……至少，你會記得我呢……”
“我不認識你，”鐘曉彤很肯定地答：“我記性很好，若是見過的人絕對不會忘記——我從來沒見過你，又如何談得上忘記？”
“那麽，你為什麽記不住上一世發生的事情？”店主的聲音依舊還是平靜。
“你別告訴我什麽關於前世我們就相識的話——”鐘曉彤眉毛一挑：“我不相信。”
“我們的確前世就相識了……”店主的聲音空遠卻寧靜：“只不過，是你的前世，卻不是我的……我自始自終，都只有一世啊……”
“你……”她有些戒備：“到底是誰？”
“我是誰……”他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卻似乎是在回憶什麽很久遠的事情，久到鐘曉彤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卻聽得他的聲音幽幽道：“我是鳳華啊——”
他的聲音平靜而幽遠：“我是你的式神啊……你忘記了嗎？”
鐘曉彤卻突然沈溺在這聲音裏，漸漸失去了意識。
第五話 鳳華05
霧，好大的霧。
鐘曉彤感覺自己在霧中漫無目的地走著，卻感覺不到腳下土地的堅實。
周圍什麽人都沒有，有的，只是漫天的大霧。
她依舊在那兒走著走著，這霧，仿佛沒了盡頭。
畫面一閃而過，大霧散去，前方出現了一株大樹，樹下似乎有人，她走近了，看到的便是樹下女子安然沈睡的樣子，明明那張臉，和自己的臉完全不一樣，可是，鐘曉彤卻突然有一種感覺，仿佛，樹下的那女子便是自己。
女子旁邊是安然而立的男子，鐘曉彤只看到他的側臉，看不清他的模樣，他坐在那兒，坐在女子的旁邊，長發隨風輕輕揚起，他卻全然不覺——就仿佛全世界都不重要，重要的，不過是他身邊安然入睡的女子一般。
鐘曉彤有些黯然。
卻聽得女子夢中喊道：“鳳華——”似乎做了噩夢，她好看的眉頭緊皺在一起，手也在比劃找尋著什麽。
身旁的男子伸出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女子頓時安靜下來。
他低下的頭也跟著擡起，鐘曉彤看見了他的臉，頓時楞住，那是一張她熟悉又陌生的臉，熟悉是因為她經常看到，陌生卻好似因為男子的臉雖然認識，可是頭發卻很長很長，就像古代的男子一般。
鐘曉彤這才註意到，樹下的女子也是一襲長衫，有些像古裝的樣子，卻又似乎哪裏有什麽不一樣……
那男子的臉，和店主的臉重合在一起，鐘曉彤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麽，卻在此時突然驚醒，發現自己躺在寢室的床上。
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的確是一場夢，鐘曉彤確定著，有些嘆氣，那個叫鳳華的男子，叫的那個名字——是叫雲笙吧？雲笙是那樹下的女子嗎？
為什麽鐘曉彤會感覺，自己就是雲笙，雲笙就是自己？
----------
“雲笙是誰？”鐘曉彤站在店主——鳳華對面，頗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
“你不是知道嗎？”鳳華終於不再是那副平靜的臉，開始掛上了淡淡的笑容：“又何必來問我？”
“雲笙……真的是我的前世？”鐘曉彤有些不確定，卻在鳳華點頭之後接受了這個說法——畢竟她對於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接受能力還是很強的，更何況雲笙給她的感覺，的確是如此的相似——她微微低下頭：“那麽你又是誰？”
“我說了啊……”鳳華的聲音空遠：“我是鳳華，我是你的式神，生生世世，你一個人的式神……”
“你為什麽要出現？”鐘曉彤感覺自己有些不安：“你為什麽要出現？”
“因為你出現了，所以我便出現了……”鳳華的聲音低落：“你是我的主人，你出現的地方……我就會出現……”
“可是，你為什麽在這時候出現？”鐘曉彤不解：“若你說的是真的，那麽，你以前為什麽沒有出現？”
“那是因為……”鳳華好脾氣地解釋道：“因為，以前你的能力，是被封印住的，直到兩年前，我才察覺到了你的氣息……”
“兩年前……”鐘曉彤沈默了，兩年前，是鐘曉影……離開的日子，果然，鐘曉影其實一直都在保護著自己嗎？
“我不管你是誰，”鐘曉彤看向他，眸色微黯：“我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我不想讓別人註意我，不想擁有那些異能，你不要來打擾我。”
“如果這是你所願，”鳳華低下頭：“那鳳華不會抗命，但是，當你需要鳳華的時候，鳳華便會出現。”
事實上鐘曉彤說完那些話，似乎感覺自己有些強勢，此時聽鳳華語氣裏的卑微，更是有些尷尬，連忙跑了，離開那裏。
鳳華……真的是一個奇怪的人啊。
第五話 鳳華06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仿佛知道了鳳華的身份之後，鐘曉彤開始感覺周圍有些奇怪。
似乎……周圍的非人類越來越多了。
她有些不安，經過秦鈺的事情之後，她明白自己的處境並不是自己以為的那麽安全，鐘靈也說過，有靈能力的人，通常是那些非人的克星，但反之也是一種十分適合非人胃口的“食物”，所以尤其是像她這樣的半吊子，更是容易遇到危險。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
可是，鐘曉影不在她身邊了，她只能，靠自己微薄的力量保護自己，因為，最關心她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未來的路，只能靠她一個人走下去。
依舊是那虛無的夢境，依舊是雲笙和鳳華的身影，那兩個人，似乎從來都沒有說過話，仿佛，只需一個眼神，對方句能明白彼此在想什麽。
可是鐘曉彤不明白，雖然明明知道，對面的女子就是自己，可是，她的內心總是沒由來的排斥雲笙的存在。
她是雲笙，她又不是雲笙，她是雲笙的轉世，可是，轉世之後，不應該是彼此分化的兩個人嗎？記憶和靈魂，應該是分開的，即使她是雲笙的轉世，也不該擁有雲笙的記憶。可是，為什麽她卻一直都觸碰到雲笙的記憶？
她不明白，雲笙明明已經死了千年，為什麽卻依舊幹擾著她的生活？
她不開心，也不甘心。
-------
終究還是忍不住，去找了鳳華。
鳳華似笑非笑，仿佛早就知道她回來一般，只是淡笑著站在她對面，等她說話。
“你真的是雲笙的式神嗎？”鐘曉彤不明白，可是，她總覺得，自己必須要問。
“你以為呢？”鳳華只是笑笑，並不回答。
“告訴我雲笙是怎麽死的吧，”鐘曉彤很隨意地開口，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一絲詢問：“我想，我有權利知道吧？”
鳳華微微一楞：“你沒有記起來？”
“我為什麽要記起來？”鐘曉彤有些不滿：“雲笙是雲笙我是我，為什麽我要記起她的事情來，她和我又沒什麽關系。”
“對啊，雲笙是雲笙，你是你……”鳳華眼裏閃過一絲黯然，他閉上眼睛：“反正你也不是她，何必知道得太多？”
鐘曉彤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沒說什麽，低下頭轉身離開。
對啊，自己並不是雲笙，何必……管雲笙的事情？雲笙怎麽死的，跟她鐘曉彤沒有關系吧？自己何必問呢……
她很想問，鳳華和雲笙……是不是彼此相愛，可是，她憑什麽問？
她不是雲笙，她不過是雲笙的轉世罷了，轉世之後，便應該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和原本完全不一樣的人。
她很明白，自己不會像雲笙一樣，愛上鳳華，那麽，她何必問？
雖然有著雲笙的記憶，可是她很明白，記憶和感情是兩回事，即使她擁有雲笙的所有記憶，她也不會愛上鳳華，因為，她們是兩個不同的人。
只是，她很想問鳳華，是否還愛著雲笙，她很想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那麽長久的愛情。
據說，不同種族之間相愛，一定不會有好結果，所以雲笙死了。
她很想知道，明知道這樣的結果，當年那兩個人，為什麽依然彼此相愛。
她很想知道，可惜，她無權知道。
第六話 凰無01
半夜睡得正香，卻突然感覺到了不安。
睜開眼，發現自己窗外有一個人。
空氣裏有些悶熱，仿佛著了火一般。
鐘曉彤盯著窗外的紅衣女子，感覺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
那種熱的感覺是從紅衣女子身上傳來的，她……本身就像一個火球一樣，散發著熱量。
偏偏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鐘曉彤感覺到了熟悉。
鐘曉彤苦笑，這裏是七樓……而窗外明顯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人如此安穩地站著的。
無疑，紅衣女子不是人類。
她……不認識窗外的女子，雖然她不明白，哪來的熟悉感。
又一個非人……鐘曉彤坐起來，隔著窗看向那女子。
女子生得極為艷麗，即使同樣是女的，鐘曉彤還是忍不住想誇她。
可惜，女子來意不善。
她身上很明顯的敵意，很明顯的，是針對鐘曉彤的。
可是，鐘曉彤自認，沒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那麽，又是哪來的敵人？
兩個人隔著窗子互看了一個多小時，窗外的女子終於開了口：“雲笙？”語氣裏，有說不出的狐疑意味。
鐘曉彤苦笑，她說了，她哪來的敵人，果然……又是她那個所謂的前世作的孽。
雲笙啊雲笙，你到底是怎麽惹到了眼前的女子，看她的樣子，似乎很恨你啊。
----
又一次夢到了雲笙。
這一次，她身邊卻沒了鳳華，而是，身邊跟了兩只……是鳥一樣的動物吧？
一只冰藍，一只火紅。
鐘曉彤看到雲笙的雙手撫過兩只小鳥的羽毛，眼裏，是帶著笑意的。
她聽到雲笙笑著開口：“既然你們兩個被我救了，那我以後便是你們的主人了。”
她笑得很開心：“以後你們就跟著我，做我的式神吧——”
“你們有沒有名字？”她歪著頭說：“若是沒有的話，我為你們取一個吧。”
“一個叫鳳華，一個叫凰無，可好？”
可好？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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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曉彤突然驚醒，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竟然靠著窗子睡著了。
紅衣女子依然在外邊看著她，面無表情，偏偏，鐘曉彤就是感覺到，她的敵意。
她看向窗外的女子，突然開口：“凰無……”
紅衣女子明顯一驚，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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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沒告訴我……”鐘曉彤看著鳳華：“雲笙的式神其實是兩個呢？”
“你想起來了？”鳳華臉上卻看不出什麽表情。
“沒有，”鐘曉彤低下頭：“我只是……遇見了凰無。”
“凰無？”鳳華的語氣裏帶了一絲抽離：“凰無她……沒對你做什麽吧？”
“她會對我做什麽？”鐘曉彤看向他：“她為什麽那麽恨雲笙？”
“你不必知道。”鳳華的聲音突然有些冷：“你不必多問。”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鐘曉彤看著他：“她恨雲笙，是因為你的關系吧？”
“你知道……”鳳華的聲音裏帶了淡淡的感傷：“既然知道，何必要問？”
“我只是要你明白，我只是我，我不是雲笙，”鐘曉影閉上眼睛：“我不希望，因為你和雲笙的關系，而收到凰無的怒火波及，我不是雲笙，我也希望，你永遠不要把我當成雲笙。”
“我明白了，”鳳華閉上眼：“我一直都很明白，雲笙她……已經不在了，轉世的你，始終不是她……”
第六話 凰無02
“凰無，”回去的路上，鐘曉彤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著身後喊道：“我知道你在跟著我，你出來吧。”
凰無依舊身著大紅的衣服，出現在她眼前，眼裏是帶著疑惑：“雲笙？”
“我不是雲笙，”鐘曉彤頭疼地看著她：“雲笙已經死了。”
“但是你是雲笙的轉世，”凰無低下頭：“你就是雲笙。”
“我要說多少遍你才明白，”鐘曉彤依舊頭大：“我只是我，我不管你和雲笙是什麽關系，總之，不要來煩我。”
“如果你不是雲笙，你為什麽還要去找鳳華？”凰無看著她，臉上是明顯的不信。
“你喜歡鳳華？”鐘曉彤看著她，突然問道：“對不對？”
凰無瑟縮了一下，隨即道：“你怎麽知道？”
“你喜歡鳳華，鳳華喜歡雲笙，而雲笙也喜歡鳳華……”鐘曉彤慢慢理著他們之間的關系：“所以你討厭雲笙，我說的對嗎？”
“是又怎樣？”凰無脾氣上來了，瞪著她：“你想怎樣？”
“所以你當年背叛了雲笙，對吧？”鐘曉彤仿佛看到當年的大火，她看向凰無，眼裏卻是平靜：“我不管你們當年之間有什麽恩怨，但是，除了我是雲笙轉世這一點聯系之外，我跟雲笙沒有任何關系，你以後不要來煩我。”
“可是……”凰無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你為什麽還要去找鳳華？難道你和雲笙一樣，喜歡鳳華？”
“你和鳳華的真身是鳳凰吧？”鐘曉彤卻突然轉移了話題：“鳳華是冰鳳凰，而你是火鳳凰——”
“不同種族之間不能相愛……”鐘曉彤突然笑了：“否則必將帶來災難……當年，雲笙是因為這樣，所以死掉的吧？”
“你怎麽知道？”凰無一臉的驚異。
“我就是知道啊，”鐘曉彤看向她：“我記起了雲笙的所有事情，我還知道，當年……那場火，是你放的，雲笙的死……和你脫不了幹系。”
凰無聽到她的話有一絲緊張：“你會去和鳳華說嗎？”
她又有些害怕，做出惡狠狠的樣子：“你就不怕我像殺了雲笙一樣殺了你嗎？”
“不會，”鐘曉彤搖搖頭：“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和我無關，我告訴你這些，是想告訴你，雖然我有雲笙的記憶，但是我並不是雲笙，所以，我不會愛上鳳華，在我眼裏，你們和我……終究不是一個種族的，其實我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人，好好的生活，所以，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恩怨怨，不要來煩我。”
說罷她轉身離去，不再理會凰無。
凰無楞了一會，跟上來：“我不相信你。”
“我才不管你信不信，”鐘曉彤白了她一眼：“你愛信不信，跟我有什麽關系。”
“為了看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凰無突然道：“我決定回到你身邊，繼續做你的式神。”
“不用，”鐘曉彤興致缺缺：“我不需要式神。”
“其實……”凰無突然有些沈默：“其實我本來就是雲笙的式神，所以，其實我也是你的式神……”
“跟我沒關系，”鐘曉彤連忙撇清關系：“你別來煩我。”
“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跟著你，”凰無不理會她的拒絕，徑自道：“而且，我在你身邊，至少能保證，你不會去找鳳華。”
“好吧，隨便你。”
第六話 凰無03
就這樣，鐘曉彤身邊多了一只鳳凰。
一只火鳳凰，原本凰無想變成人身跟在鐘曉彤旁邊的，然而，不過是一天，鐘曉彤便命令她變回了自己的真身。
凰無變做的女身實在是過於艷麗，隨便一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光芒，假如世上男女比例是一比一的話，一路上遇到二十個人，凰無的回頭率是百分之百，遇到二十個人會有十二個人上前來搭訕，其中兩個是女人……
鐘曉彤不甚其擾。
凰無變做了一只火紅色的小鳥，瞪著鐘曉彤：“你那就是忌妒，忌妒我比你漂亮！”
“我就忌妒了你怎麽樣？”鐘曉彤笑，相處久了發現凰無其實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呃，應該是一只很有趣的鳥……
“我是鳳凰，鳳凰！”凰無拍拍自己的翅膀：“我是神鳥，不要拿我跟那些凡鳥比較！”
“鳳凰不也是鳥嗎？”鐘曉彤笑，把她抱回了宿舍。
“我是鳳凰，不是一般的鳥，”凰無很舒服地窩在她懷裏：“不理你了……”隨即呼呼大睡。
---------
凰無是被夏暖和林朵的驚呼聲吵醒的。
那兩個人見鐘曉彤抱回的那團東西，都是女孩子，喜歡可愛的東西，一見到凰無就喜歡上了，立馬搶著要摸摸她。
凰無被吵得沒法，生氣的睜開眼，便看到了比自己眼睛還大的兩雙眼睛，不由得被嚇到了一些，向後一退，隨即落到地上。
鐘曉彤好笑地把她抱上來，摸著她頭頂的翎，笑了笑。
“曉彤，你從哪兒帶回來的，這麽胖的小雞。”夏暖好奇地摸了摸凰無的羽毛，問她。
“你……”鐘曉彤有些不大確定：“你看得見她？”
“曉彤你說笑呢，”夏暖笑：“這麽可愛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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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天氣這麽冷了呢？鐘曉彤有些苦惱，剛入了秋，白天夜晚的溫差太大了吧……
她抱了抱自己的雙臂，快步跑回去，沒有時間回頭。
若是她回頭的話，她會看到，店主一直看著她離開，眼神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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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曉彤成了店裏的常客，幾乎每天都要泡在書店裏，沒課的話基本上是從早到晚昏天暗地地看書。
來得多了，自然也熟悉，店主看到她，偶爾會跟她點點頭，並不開口，他……應該是一個挺冷漠的人吧？
鐘曉彤這樣想著，抱著書坐到了自己的老位置，眼睛看著書，耳朵卻聽著周圍人小聲的議論，嘴角微微揚起：這店裏，有百分之八十的顧客都是女生，估計有好多人，其實來這裏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看書，而是為了看店主吧？
鐘曉彤微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有些人呆呆地看著店主，連書都拿倒了都不知道，忍不住就笑了。
正笑得開心，只見店主一個冷冷的眼神飄過來，鐘曉彤的笑意頓時卡在喉嚨裏，有些噎不過氣來。
正難受著，只見店主咖啡壺過來，幫她把前邊的杯子加滿，沒說什麽又轉身繼續幫別人加去了。
鐘曉彤大囧。
好不容易止住笑，鐘曉彤滿臉通紅，坐在那兒繼續看起書來。
第五話 鳳華02
心思卻飄到了別處——
這店的經營方式很不尋常呢……裏面很多書都是珍藏本或者孤本，所以對於店主不賣出也不借出的方式鐘曉彤倒是可以理解，不理解的是，只需要辦一張所謂的會員卡，就能在這裏面無限長久的看書，有時候就像剛才那樣，店主還會主動提供咖啡，給看書疲勞的人提神……
鐘曉彤不由得對店主的經營策略搖了搖頭：他這樣的經營方式，估計是賺不了什麽錢的吧？只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這樣想著，便看見店主已經走回了櫃臺，又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仿佛這世界什麽事他都不放在心上一般。
不可否認，店主是很很英俊的男子，從來店裏的大多數都是女生就可見一斑……只是這店主真的有點奇怪呢，他似乎對於別人，都不怎麽上心一般，哪怕那麽多女生盯著他看，他也依舊是那副沈穩的面容，安靜、平和……
鐘曉彤看不懂這個似乎只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男子，就像他看不懂為什麽自己偶爾會突然覺得，自己在他身上會看到仿佛通常只在中老年人身上才會看得到的滄桑一樣。
對，是滄桑的感覺，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睿智，卻又……那麽悲涼。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他臉上會有所謂的滄桑，她曾經以為，他也不是人類，但是觀察了很久，卻似乎看不出什麽異樣，所以便沒再多想。
她……並不希望遇到太多的非人，既然看不出什麽，那麽他，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卻有些怪異的人類吧？
何必想那麽多？不想遇到的話……不去想，便遇不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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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鐘曉彤來地有點晚，由於臨近考試，店裏已經有了很多人。
原以為會沒了位子，抱著書過來的時候，原是抱著僥幸的心裏，想找個地方和別人擠擠的，一擡眼，卻看到自己經常坐的位子，依舊還是空的。
周圍有很多人都是系擠著看書的，這樣一來，那個空著的位子便顯得很突兀，鐘曉彤由於著要不要坐過去——畢竟……這麽多人都沒坐哪裏，或許是凳子壞了？
還在猶豫，一擡眼卻又看到了店主，只見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坐下。
鐘曉彤有些不安地走過去，剛坐下，原本周圍還有小聲的討論聲，那一刻世界卻突然安靜下來，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致集中到了鐘曉彤身上。
鐘曉彤感覺到周圍的目光，如坐針氈：怎麽了？她身上有什麽不對嗎？
聽得周圍的人小聲議論，鐘曉彤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以前每次來的時候，這位子似乎都是空的，原以為是因為自己來得早，可是，這地方光線極好，難道就沒有人願意坐到這裏來？
現在一想想，似乎真的有些奇怪……這位子……是特地留給她的嗎？
擡頭看了看店主的方向，只是他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鐘曉彤有些猶豫，周圍的目光讓她極度的不安，她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不想引起太多的註意力……可是，似乎今天，和自己的初衷有些相悖了呢……
她的心思已經無法放回到書上，周圍的議論聲很小，讓她聽得見卻又聽不清，可是那種感覺……就像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被人觀看，還被人指指點點——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更何況是鐘曉彤這樣一直刻意低調的人？
所以她終於還是受不了，匆匆忙忙還了書，轉身便跑了出去。
店主看了看她離開的方向，有一霎那的失神，又很快回覆了原來的表情，只是微微閉上的眼睛裏，閃過的不知是什麽情緒。
只是，別人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發現他的異樣的。
他依舊是那個，臉上無波無瀾的男子。
第五話 鳳華03
因為心中的那一份不安，鐘曉彤之後有整整兩周都沒在去那裏。
這樣一來，她的時間突然就像空了很多，她有些無奈地笑笑：前兩個月一直泡在書店裏，幾乎忘記了時間，也幾乎和社會脫節了。
可是，她很懷念那段在那裏看書的日子呢……
只是她現在實在是不敢去了，從她發現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的那一天開始，她就開始刻意地低調下來，再也沒有了以前……鐘曉彤在她身邊的時候，那麽冒冒失失的性格。
鐘曉影的離開，終究是逼著她開始成長起來……可是，這樣的成長方式，不是她想要的方式呢……
“如果可以，姐姐你一直呆在我身邊多好……”她心裏這樣想著，無意識地就把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幸好別人都不是很在意，只有夏暖跑了過來，似是很隨意地問道：“曉彤，有沒有空，陪我去一個地方。”
鐘曉彤笑：“當然，我什麽都沒有，就時間很多……你要去什麽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我發誓一定會是好地方……”夏暖笑著拉過她：“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鐘曉彤笑著看這夏暖的笑容，被她感染，不由得也笑了：也許，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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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曉彤萬萬沒想到，夏暖要帶她去的地方，會是這裏。
鐘曉彤陪著她找書，有些不安，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不由得想先走，奈何夏暖執意要她留下。
夏暖找好了書，拉著鐘曉彤陪她一起找位子，今天人依舊很多，可是鐘曉彤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經常坐的位子還是空的，只是夏暖拉著她好幾次經過那裏，似乎也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鐘曉彤感覺有些奇怪，剛想問，夏暖卻已經找到了位子，把她拉過去。
有些拘束地坐下，鐘曉彤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暖暖，為什麽不坐那邊，那邊不是沒人嗎？”
夏暖看了看她指的地方，笑了笑，小聲道：“我聽說了，那個位子是店主特意留的，不準別人坐的。”
說到這裏夏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前幾天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就想坐那裏的，結果還沒坐下就好多人過來跟我說，說什麽那位子店主說了是留給特殊的人的，一般都不準別人坐的——”
那……她之前一直坐著的——似乎也沒什麽事情啊？鐘曉彤感覺到有些怪異，不禁擡頭看了看店主的方向，恰好此時店主也看了過來，見她在那裏，眼裏似乎有些驚異一閃而過，隨即便像無事一般，對她點點頭。
鐘曉彤還有些發楞，卻聽到自己後面似乎有人很興奮，似乎說些什麽“他剛剛看這邊了”之類的話……不禁有些頭大，生怕還有人記得自己，連忙對夏暖說了聲，便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雖然是深秋，可是外邊依舊驕陽正好，可是為什麽即使站在陽光下，依舊感覺不到溫暖呢？心……就像空了一個洞，風從洞口刮過，冷颼颼地疼。
姐姐，如果你還在我身邊……該有多好？
只可惜一切都不可能重來，錯了就是錯了，不會因為誰的後悔，就能改變什麽……這世界那麽大，再也沒有那麽一個你，能與我同行，我只能一個人，永永遠遠，孤孤單單的走下去。
鐘曉影，如果我說我現在依舊需要你，你能回來嗎？
我想要一個人陪著我，可是，我知道，這終究只是奢望。
因為你再也回不來了。而其他人，終究不是你，無法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第五話 鳳華04
一個人縮回床上，把被子蓋過頭，整個人縮成一團——以前這樣做的時候，鐘曉影都會突然出現，把她被子掀開，笑道：“這樣會被憋壞的——”
被子突然被人掀開，鐘曉彤有些驚喜，喊道：“姐姐……”
卻是夏暖的聲音：“幹嘛蓋住頭啊，會憋死的——”
“對了？”夏暖歪歪頭：“你剛剛在叫誰？”
“沒什麽……”鐘曉彤搖搖頭：“你回來了……這麽快？”
“當然了，”夏暖笑得有些神秘：“我知道了你的秘密，當然還是回來問你比較清楚了。”
“什麽秘密？”鐘曉彤心跳漏了一拍：難道夏暖知道了……自己能看見那些東西的事情？
她正想著要用什麽借口搪塞過去，夏暖卻笑得有些賊兮兮的：“我說，你和學校正門外那家書店的店主以前就認識吧？”
“啊？”鐘曉彤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楞了一楞之後，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
“那為什麽我聽說——”夏暖一臉的不信：“我聽說那個特殊的位子是留給你的？”
“可能是因為我是那裏的常客吧。”鐘曉彤搖了搖頭，很隨意地回答她的問題。
“總之我看不像，”夏暖的八卦心裏頓時起來：“他是不是喜歡你？”
“不是。”鐘曉彤很肯定地答道：“你別多想，他……似乎對誰都是那樣的吧？”
“哦？”夏暖依舊不死心：“可是為什麽我聽說……那個特別座只有你坐過，而且我聽說以前只要你在的時候，店主就會特別好心地，請所有人喝咖啡……你不去了之後就沒有了——而且，要說常客，和我說這些的那些人也是常客吧？為什麽店主待他們都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偏偏你不一樣？”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鐘曉彤搖了搖頭：“你別亂想了，我也很困擾啊——我最近都沒再去那裏了……”
說到這裏，她又開始嘆氣，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記得自己……她只想普普通通、安安靜靜地過完她的大學，不想太引人註意——可是，現在的情況，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之外呢？
微微低下頭，閉上眼睛：看來，要去看一看，那個所謂的店主……到底想做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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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曉彤躲在書店對面的奶茶店裏，慢悠悠地喝著奶茶，心思卻完全不在這裏，她在等，等所有人離開，找那個店主攤牌。
眼看著人們一個一個離開書店，裏面應該已經沒有人了，可是店主卻沒有把店門關上的意思，依舊在那兒大開著。
只猶豫了一下，鐘曉彤便起身走到書店門外。
天色暗下來，店裏卻沒有電燈，鐘曉彤微微一詫異，還是走了進去。
“你來了——”店主的話依舊沒有什麽波瀾，可是話裏的意思，卻仿佛他已經等了她很久一樣。
鐘曉彤沒有理會他，只是盯著他的眼睛，許久才微微嘆氣道：“原來……你也不是人類，我以前——竟然沒看出來……”
“那你還一個人來這裏？”
店主的聲音依舊還是沒什麽波瀾，可是鐘曉彤卻感覺到了害怕，她似乎才意識到，自己一個人孤身前來這裏，是多麽的不明智。
“你是誰？”鐘曉彤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想幹什麽？”
“你什麽都忘記了嗎？”明明應該是很失望的話，店主的語氣卻依舊平淡：“我還以為，就算你將所有人都忘記……至少，你會記得我呢……”
“我不認識你，”鐘曉彤很肯定地答：“我記性很好，若是見過的人絕對不會忘記——我從來沒見過你，又如何談得上忘記？”
“那麽，你為什麽記不住上一世發生的事情？”店主的聲音依舊還是平靜。
“你別告訴我什麽關於前世我們就相識的話——”鐘曉彤眉毛一挑：“我不相信。”
“我們的確前世就相識了……”店主的聲音空遠卻寧靜：“只不過，是你的前世，卻不是我的……我自始自終，都只有一世啊……”
“你……”她有些戒備：“到底是誰？”
“我是誰……”他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卻似乎是在回憶什麽很久遠的事情，久到鐘曉彤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卻聽得他的聲音幽幽道：“我是鳳華啊——”
他的聲音平靜而幽遠：“我是你的式神啊……你忘記了嗎？”
鐘曉彤卻突然沈溺在這聲音裏，漸漸失去了意識。
第五話 鳳華05
霧，好大的霧。
鐘曉彤感覺自己在霧中漫無目的地走著，卻感覺不到腳下土地的堅實。
周圍什麽人都沒有，有的，只是漫天的大霧。
她依舊在那兒走著走著，這霧，仿佛沒了盡頭。
畫面一閃而過，大霧散去，前方出現了一株大樹，樹下似乎有人，她走近了，看到的便是樹下女子安然沈睡的樣子，明明那張臉，和自己的臉完全不一樣，可是，鐘曉彤卻突然有一種感覺，仿佛，樹下的那女子便是自己。
女子旁邊是安然而立的男子，鐘曉彤只看到他的側臉，看不清他的模樣，他坐在那兒，坐在女子的旁邊，長發隨風輕輕揚起，他卻全然不覺——就仿佛全世界都不重要，重要的，不過是他身邊安然入睡的女子一般。
鐘曉彤有些黯然。
卻聽得女子夢中喊道：“鳳華——”似乎做了噩夢，她好看的眉頭緊皺在一起，手也在比劃找尋著什麽。
身旁的男子伸出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女子頓時安靜下來。
他低下的頭也跟著擡起，鐘曉彤看見了他的臉，頓時楞住，那是一張她熟悉又陌生的臉，熟悉是因為她經常看到，陌生卻好似因為男子的臉雖然認識，可是頭發卻很長很長，就像古代的男子一般。
鐘曉彤這才註意到，樹下的女子也是一襲長衫，有些像古裝的樣子，卻又似乎哪裏有什麽不一樣……
那男子的臉，和店主的臉重合在一起，鐘曉彤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麽，卻在此時突然驚醒，發現自己躺在寢室的床上。
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的確是一場夢，鐘曉彤確定著，有些嘆氣，那個叫鳳華的男子，叫的那個名字——是叫雲笙吧？雲笙是那樹下的女子嗎？
為什麽鐘曉彤會感覺，自己就是雲笙，雲笙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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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笙是誰？”鐘曉彤站在店主——鳳華對面，頗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
“你不是知道嗎？”鳳華終於不再是那副平靜的臉，開始掛上了淡淡的笑容：“又何必來問我？”
“雲笙……真的是我的前世？”鐘曉彤有些不確定，卻在鳳華點頭之後接受了這個說法——畢竟她對於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接受能力還是很強的，更何況雲笙給她的感覺，的確是如此的相似——她微微低下頭：“那麽你又是誰？”
“我說了啊……”鳳華的聲音空遠：“我是鳳華，我是你的式神，生生世世，你一個人的式神……”
“你為什麽要出現？”鐘曉彤感覺自己有些不安：“你為什麽要出現？”
“因為你出現了，所以我便出現了……”鳳華的聲音低落：“你是我的主人，你出現的地方……我就會出現……”
“可是，你為什麽在這時候出現？”鐘曉彤不解：“若你說的是真的，那麽，你以前為什麽沒有出現？”
“那是因為……”鳳華好脾氣地解釋道：“因為，以前你的能力，是被封印住的，直到兩年前，我才察覺到了你的氣息……”
“兩年前……”鐘曉彤沈默了，兩年前，是鐘曉影……離開的日子，果然，鐘曉影其實一直都在保護著自己嗎？
“我不管你是誰，”鐘曉彤看向他，眸色微黯：“我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我不想讓別人註意我，不想擁有那些異能，你不要來打擾我。”
“如果這是你所願，”鳳華低下頭：“那鳳華不會抗命，但是，當你需要鳳華的時候，鳳華便會出現。”
事實上鐘曉彤說完那些話，似乎感覺自己有些強勢，此時聽鳳華語氣裏的卑微，更是有些尷尬，連忙跑了，離開那裏。
鳳華……真的是一個奇怪的人啊。
第五話 鳳華06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仿佛知道了鳳華的身份之後，鐘曉彤開始感覺周圍有些奇怪。
似乎……周圍的非人類越來越多了。
她有些不安，經過秦鈺的事情之後，她明白自己的處境並不是自己以為的那麽安全，鐘靈也說過，有靈能力的人，通常是那些非人的克星，但反之也是一種十分適合非人胃口的“食物”，所以尤其是像她這樣的半吊子，更是容易遇到危險。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
可是，鐘曉影不在她身邊了，她只能，靠自己微薄的力量保護自己，因為，最關心她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未來的路，只能靠她一個人走下去。
依舊是那虛無的夢境，依舊是雲笙和鳳華的身影，那兩個人，似乎從來都沒有說過話，仿佛，只需一個眼神，對方句能明白彼此在想什麽。
可是鐘曉彤不明白，雖然明明知道，對面的女子就是自己，可是，她的內心總是沒由來的排斥雲笙的存在。
她是雲笙，她又不是雲笙，她是雲笙的轉世，可是，轉世之後，不應該是彼此分化的兩個人嗎？記憶和靈魂，應該是分開的，即使她是雲笙的轉世，也不該擁有雲笙的記憶。可是，為什麽她卻一直都觸碰到雲笙的記憶？
她不明白，雲笙明明已經死了千年，為什麽卻依舊幹擾著她的生活？
她不開心，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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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還是忍不住，去找了鳳華。
鳳華似笑非笑，仿佛早就知道她回來一般，只是淡笑著站在她對面，等她說話。
“你真的是雲笙的式神嗎？”鐘曉彤不明白，可是，她總覺得，自己必須要問。
“你以為呢？”鳳華只是笑笑，並不回答。
“告訴我雲笙是怎麽死的吧，”鐘曉彤很隨意地開口，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一絲詢問：“我想，我有權利知道吧？”
鳳華微微一楞：“你沒有記起來？”
“我為什麽要記起來？”鐘曉彤有些不滿：“雲笙是雲笙我是我，為什麽我要記起她的事情來，她和我又沒什麽關系。”
“對啊，雲笙是雲笙，你是你……”鳳華眼裏閃過一絲黯然，他閉上眼睛：“反正你也不是她，何必知道得太多？”
鐘曉彤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沒說什麽，低下頭轉身離開。
對啊，自己並不是雲笙，何必……管雲笙的事情？雲笙怎麽死的，跟她鐘曉彤沒有關系吧？自己何必問呢……
她很想問，鳳華和雲笙……是不是彼此相愛，可是，她憑什麽問？
她不是雲笙，她不過是雲笙的轉世罷了，轉世之後，便應該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和原本完全不一樣的人。
她很明白，自己不會像雲笙一樣，愛上鳳華，那麽，她何必問？
雖然有著雲笙的記憶，可是她很明白，記憶和感情是兩回事，即使她擁有雲笙的所有記憶，她也不會愛上鳳華，因為，她們是兩個不同的人。
只是，她很想問鳳華，是否還愛著雲笙，她很想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那麽長久的愛情。
據說，不同種族之間相愛，一定不會有好結果，所以雲笙死了。
她很想知道，明知道這樣的結果，當年那兩個人，為什麽依然彼此相愛。
她很想知道，可惜，她無權知道。
第六話 凰無01
半夜睡得正香，卻突然感覺到了不安。
睜開眼，發現自己窗外有一個人。
空氣裏有些悶熱，仿佛著了火一般。
鐘曉彤盯著窗外的紅衣女子，感覺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
那種熱的感覺是從紅衣女子身上傳來的，她……本身就像一個火球一樣，散發著熱量。
偏偏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鐘曉彤感覺到了熟悉。
鐘曉彤苦笑，這裏是七樓……而窗外明顯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人如此安穩地站著的。
無疑，紅衣女子不是人類。
她……不認識窗外的女子，雖然她不明白，哪來的熟悉感。
又一個非人……鐘曉彤坐起來，隔著窗看向那女子。
女子生得極為艷麗，即使同樣是女的，鐘曉彤還是忍不住想誇她。
可惜，女子來意不善。
她身上很明顯的敵意，很明顯的，是針對鐘曉彤的。
可是，鐘曉彤自認，沒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那麽，又是哪來的敵人？
兩個人隔著窗子互看了一個多小時，窗外的女子終於開了口：“雲笙？”語氣裏，有說不出的狐疑意味。
鐘曉彤苦笑，她說了，她哪來的敵人，果然……又是她那個所謂的前世作的孽。
雲笙啊雲笙，你到底是怎麽惹到了眼前的女子，看她的樣子，似乎很恨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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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夢到了雲笙。
這一次，她身邊卻沒了鳳華，而是，身邊跟了兩只……是鳥一樣的動物吧？
一只冰藍，一只火紅。
鐘曉彤看到雲笙的雙手撫過兩只小鳥的羽毛，眼裏，是帶著笑意的。
她聽到雲笙笑著開口：“既然你們兩個被我救了，那我以後便是你們的主人了。”
她笑得很開心：“以後你們就跟著我，做我的式神吧——”
“你們有沒有名字？”她歪著頭說：“若是沒有的話，我為你們取一個吧。”
“一個叫鳳華，一個叫凰無，可好？”
可好？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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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曉彤突然驚醒，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竟然靠著窗子睡著了。
紅衣女子依然在外邊看著她，面無表情，偏偏，鐘曉彤就是感覺到，她的敵意。
她看向窗外的女子，突然開口：“凰無……”
紅衣女子明顯一驚，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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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沒告訴我……”鐘曉彤看著鳳華：“雲笙的式神其實是兩個呢？”
“你想起來了？”鳳華臉上卻看不出什麽表情。
“沒有，”鐘曉彤低下頭：“我只是……遇見了凰無。”
“凰無？”鳳華的語氣裏帶了一絲抽離：“凰無她……沒對你做什麽吧？”
“她會對我做什麽？”鐘曉彤看向他：“她為什麽那麽恨雲笙？”
“你不必知道。”鳳華的聲音突然有些冷：“你不必多問。”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鐘曉彤看著他：“她恨雲笙，是因為你的關系吧？”
“你知道……”鳳華的聲音裏帶了淡淡的感傷：“既然知道，何必要問？”
“我只是要你明白，我只是我，我不是雲笙，”鐘曉影閉上眼睛：“我不希望，因為你和雲笙的關系，而收到凰無的怒火波及，我不是雲笙，我也希望，你永遠不要把我當成雲笙。”
“我明白了，”鳳華閉上眼：“我一直都很明白，雲笙她……已經不在了，轉世的你，始終不是她……”
第六話 凰無02
“凰無，”回去的路上，鐘曉彤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著身後喊道：“我知道你在跟著我，你出來吧。”
凰無依舊身著大紅的衣服，出現在她眼前，眼裏是帶著疑惑：“雲笙？”
“我不是雲笙，”鐘曉彤頭疼地看著她：“雲笙已經死了。”
“但是你是雲笙的轉世，”凰無低下頭：“你就是雲笙。”
“我要說多少遍你才明白，”鐘曉彤依舊頭大：“我只是我，我不管你和雲笙是什麽關系，總之，不要來煩我。”
“如果你不是雲笙，你為什麽還要去找鳳華？”凰無看著她，臉上是明顯的不信。
“你喜歡鳳華？”鐘曉彤看著她，突然問道：“對不對？”
凰無瑟縮了一下，隨即道：“你怎麽知道？”
“你喜歡鳳華，鳳華喜歡雲笙，而雲笙也喜歡鳳華……”鐘曉彤慢慢理著他們之間的關系：“所以你討厭雲笙，我說的對嗎？”
“是又怎樣？”凰無脾氣上來了，瞪著她：“你想怎樣？”
“所以你當年背叛了雲笙，對吧？”鐘曉彤仿佛看到當年的大火，她看向凰無，眼裏卻是平靜：“我不管你們當年之間有什麽恩怨，但是，除了我是雲笙轉世這一點聯系之外，我跟雲笙沒有任何關系，你以後不要來煩我。”
“可是……”凰無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你為什麽還要去找鳳華？難道你和雲笙一樣，喜歡鳳華？”
“你和鳳華的真身是鳳凰吧？”鐘曉彤卻突然轉移了話題：“鳳華是冰鳳凰，而你是火鳳凰——”
“不同種族之間不能相愛……”鐘曉彤突然笑了：“否則必將帶來災難……當年，雲笙是因為這樣，所以死掉的吧？”
“你怎麽知道？”凰無一臉的驚異。
“我就是知道啊，”鐘曉彤看向她：“我記起了雲笙的所有事情，我還知道，當年……那場火，是你放的，雲笙的死……和你脫不了幹系。”
凰無聽到她的話有一絲緊張：“你會去和鳳華說嗎？”
她又有些害怕，做出惡狠狠的樣子：“你就不怕我像殺了雲笙一樣殺了你嗎？”
“不會，”鐘曉彤搖搖頭：“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和我無關，我告訴你這些，是想告訴你，雖然我有雲笙的記憶，但是我並不是雲笙，所以，我不會愛上鳳華，在我眼裏，你們和我……終究不是一個種族的，其實我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人，好好的生活，所以，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恩怨怨，不要來煩我。”
說罷她轉身離去，不再理會凰無。
凰無楞了一會，跟上來：“我不相信你。”
“我才不管你信不信，”鐘曉彤白了她一眼：“你愛信不信，跟我有什麽關系。”
“為了看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凰無突然道：“我決定回到你身邊，繼續做你的式神。”
“不用，”鐘曉彤興致缺缺：“我不需要式神。”
“其實……”凰無突然有些沈默：“其實我本來就是雲笙的式神，所以，其實我也是你的式神……”
“跟我沒關系，”鐘曉彤連忙撇清關系：“你別來煩我。”
“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跟著你，”凰無不理會她的拒絕，徑自道：“而且，我在你身邊，至少能保證，你不會去找鳳華。”
“好吧，隨便你。”
第六話 凰無03
就這樣，鐘曉彤身邊多了一只鳳凰。
一只火鳳凰，原本凰無想變成人身跟在鐘曉彤旁邊的，然而，不過是一天，鐘曉彤便命令她變回了自己的真身。
凰無變做的女身實在是過於艷麗，隨便一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光芒，假如世上男女比例是一比一的話，一路上遇到二十個人，凰無的回頭率是百分之百，遇到二十個人會有十二個人上前來搭訕，其中兩個是女人……
鐘曉彤不甚其擾。
凰無變做了一只火紅色的小鳥，瞪著鐘曉彤：“你那就是忌妒，忌妒我比你漂亮！”
“我就忌妒了你怎麽樣？”鐘曉彤笑，相處久了發現凰無其實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呃，應該是一只很有趣的鳥……
“我是鳳凰，鳳凰！”凰無拍拍自己的翅膀：“我是神鳥，不要拿我跟那些凡鳥比較！”
“鳳凰不也是鳥嗎？”鐘曉彤笑，把她抱回了宿舍。
“我是鳳凰，不是一般的鳥，”凰無很舒服地窩在她懷裏：“不理你了……”隨即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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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無是被夏暖和林朵的驚呼聲吵醒的。
那兩個人見鐘曉彤抱回的那團東西，都是女孩子，喜歡可愛的東西，一見到凰無就喜歡上了，立馬搶著要摸摸她。
凰無被吵得沒法，生氣的睜開眼，便看到了比自己眼睛還大的兩雙眼睛，不由得被嚇到了一些，向後一退，隨即落到地上。
鐘曉彤好笑地把她抱上來，摸著她頭頂的翎，笑了笑。
“曉彤，你從哪兒帶回來的，這麽胖的小雞。”夏暖好奇地摸了摸凰無的羽毛，問她。
“你……”鐘曉彤有些不大確定：“你看得見她？”
“曉彤你說笑呢，”夏暖笑：“這麽可愛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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